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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裁缝按我妈的大致身材做了一套婚服。吃饭的人里有一个是明天婚礼的总管,饭后总管就开始安排明天的工作,我也被安排负责在新人敬酒的时候帮他们拿着酒和杯。安排完了之后,一群人就开始布置新房,新房其实就是贺永贵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大正房,也就是上次我妈和老太婆睡的这间。我帮不上什么忙,就等几个女孩子剪完了喜字之后,和几个男孩子一起去往门上、窗上和院里屋里的家具井口什么的地方贴喜字,正在忙着的时候,我妈和女人们回来了,带回了衣服和明天需要用到的一些东西。总管安排我妈住在贺永贵的姑姑家,明天一早再让贺永贵去迎亲。我就还住在贺永贵家,明早还有放炮什么的活要干。本来我想和我妈一起去的,毕竟我觉得我也算娘家人,但是总管说这个地方的风俗再嫁的话儿子是不能跟的,所以我也只能入乡随俗,布置新房的事情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,好不容易干完了,我和几个不认识的年轻后生被安排到新房隔壁休息。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虽然我喜欢看我妈被人干,但是我妈当着我的面嫁人还是让我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,这种冲击让我心里挠得发慌,一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,才迷迷糊糊睡着。
不过睡着了之后也没有能睡上多久。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就被叫醒了,匆匆垫了几口饭之后就抱着一箱鞭炮到门口准备放炮。迎亲的车就是昨天接我们来的那辆面包,今天车头上已经用红绸子结了红花,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车了,和城里浩浩荡荡的车队相比寒酸了许多。贺永贵换了身新衣服,满面春风地上了车,车上已经有他二舅、三舅、三舅妈,他和他们一起提着东西到他姑姑家去迎亲。
车走的时候我心想,我妈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寒酸地再嫁一次人吧。
婚礼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,熟悉河南农村婚俗的应该清楚,不清楚的也无关紧要,反正各地都大同小异。直到下午一点,酒才全部敬完,而这时大部分宾客已经吃完离席了。贺家的一些亲戚在收拾桌面上的剩菜剩饭,这里宴席上的菜饭凡是大部分没吃完的都还要收拾起来继续吃,通常还能吃好几天。这时才轮到新人和帮忙的人吃饭。桌上,我妈不停地给老太婆夹菜,两人的地位在某个时刻已经起了变化,而老太婆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儿媳妇的服待起来,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宠若惊了。
饭后我感觉有点困了,回到新房隔壁倒头就睡,睡醒来已经快要下午六点了。
吃过晚饭后,又有一些年轻人和游手好闲的人来到了贺家的院子和新房里,他们是来闹洞房的。因为我妈肚子大了,很多把戏不能搞了,所以没有太为难我妈和贺永贵,只玩了一些“吃苹果”、“剥香蕉”和“找鸡蛋”之类的游戏,人们就逐渐散去了。
我的假期只有三天,所以第二天我就必须走了,清早我起来穿好衣服来到贺家,我妈正在给新婆婆做面条,见我来了,老太婆和贺永贵招呼我坐下一起吃。
我妈挺着大肚子在地上忙来忙去,我观察到她的走路姿势有点不自然,而且不像是因为怀孕造成的,因为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肚子一点点大起来。
我觉得大概是昨天晚上贺永贵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干我妈,所以搞得有点狠了,而且我看我妈和贺永贵的脸上都是一脸疲色,不知道昨晚几点才睡。
吃完饭我就该走了,我跟我妈和她的新老公说了些告别的话,让我妈自己好好跟着贺永贵过日子,又说了些贺永贵的好话,而对贺永贵,我叮嘱他要小心点保护我妈和肚子里的孩子,月份大了经不起折腾。我妈应该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,脸又红了。但贺永贵一直憨笑着满口答应,我不敢确定他听明白了没有。
老太婆远方侄子已经开着车去跑活了,所以我只好一个人走路到村边,搭上中巴到县城,再从县城坐火车,颠簸了一天之后,我终于回到了我自己的家里。
我躺在床上,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,脑子乱成一团。拿起手机,拨通我妈的手机,给远在河南的我妈报了个平安,然后就挂了电话,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这之后我大概花了有一周多的时间才缓过劲来,慢慢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规律里。但是却用了两个月左右才适应了我妈已经嫁到河南去了这个事实。这期间我平均一周给我妈打一个电话。就在我终于开始能够心平气和地回想这一切的时候,我妈也终于生了,在乡卫生院里,我妈又生下了一个男孩,贺家全家都非常高兴。
我妈在电话里告诉我,老太婆一个劲地夸她争气,让她在贺家亲朋面前挣足了面子,而我听我妈的语气似乎也颇为得意,显然对婆婆的夸奖十分受用,而这些话在我心里却搅得我十分不平静。这之后,我妈委托我帮她办了离婚手续,正式和我爸离了婚,房子判给了我爸,其他的一些财产我妈让我先帮她保管在我的出租屋里。在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之后,我才告诉我爸,我妈在河南已经嫁人了。